茄子 - 旅行箱中的候鳥(スーツケースの渡り鳥)

被公路束縛的人生

  睽違四年,《茄子》於2007年再次帶給觀眾自行車的爽颯身姿。這次,自行車選手們,以日本為競爭榮耀的戰場、表現自己最佳的戰力,互相角逐。隨著比賽地點的改變,自行車選手所面對的困難也跟著改變。在上一部作品《安達魯西亞之夏》中,炙熱的天氣灼燒著選手們的氣管;這一次,以日本宇都宮為比賽場地,瀰漫濃霧的山路與伴隨著的滂沱大雨,同隊之間難以緊密聯繫,考驗著與隊友彼此之間的默契。上一次的主角貝貝(Pei Pei)在這次,同樣以活力與旺盛的鬥志,表現出選手所應有的堅持和努力不懈。

  製作團隊在前一次作品《安達魯西亞之夏》中,呈現出精采、寫實的比賽狀況,並且加上對於主角貝貝過去以及情感上的渲染,觸動觀眾的心房。這次除了繼承上次的優點,更挑戰表現對於身為職業選手,所必須面對的壓力和痛苦。為了詮釋自行車選手的內心世界,在本次的作品裡,加入了生死學和禪學的討論;在作品裡,和貝貝同隊的選手喬奇,因為同鄉的選手前輩馬可的自殺,內心有了疑惑:「自行車選手是什麼?贏是什麼?有意義的人生是什麼?

一、身為職業選手的痛苦

  本次故事的開始,以國民英雄馬可的自殺為序幕。馬可的死亡帶給同車隊的隊友一層悲傷的氣氛,但是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悲傷,活著的人會帶著創口繼續往前走;但是喬奇始終不能釋懷,他開始對於以自行車選手為職業的生活有了質疑。

  為了強調喬奇的迷惘,在影片的前半部分,藉著角色之間的對話,大致上說明了職業選手必須作出的犧牲。

茄子旅渡鳥

貝貝:「反正我們能賣的只有體力」

  身為自行車選手,食慾上的控制是最基本的要求。尤其在比賽前,為了增加勝利的籌碼,體重、肌肉的狀態都必須控制在能於公路上有最好的表現。另外,平時的運動訓練、騎車技巧的磨練,也考驗著選手的意志力。因為自行車比賽場上,選手的意志力也決定著必賽的勝負。選手在平時的大量訓練,有如削鉛筆機,把選手隨時維持在最銳利的狀態,但是因為過於銳利,選手的精神狀況有可能被磨得太過銳利,而顯得過於脆弱。自行車選手──喬奇──的自殺,可以說是這危險狀態的結果呈現。喬奇對於這種近乎自虐的生活,開始發出質疑的聲音,並且準備在日本的比賽結束後,就退休、繼承家業。

二、能夠贏得比賽很重要嗎?

  為了能夠享受勝利的甜美果實,自行車選手不惜以自虐般的訓練折磨自己,在賽場上也隨時準備抓住把對手擊敗的契機。這種在選手勝負心上的描繪,也許被以「抓住自己的夢想」之類的裝飾,而過渡的被消費了;職業選手這種以勝利為生活目標的態度,反而使得自己失去了努力的目標,甚至忘了最初騎上腳踏車的快樂。對於這個病態,選手薩可尼以行動提出了質疑。

  在這次比賽,奪冠呼聲最高的薩可尼,一直隱身於落後的的車陣之中,完全沒有發出攻勢的意圖。但是這個沉默的王者,在倒數第二圈,以壓倒性的速度,不僅跟上最前面的選手,更取得了首位。但是在穩操勝券的當下,薩可尼放棄了最後一圈的賽程、退出了比賽。2010-02-26_2140.png

  薩可尼在超越了所有選手、回到起點看似要開始最後一圈的瞬間,,他停止踩動踏板、雙手舉起,彷彿受到加冕般。他這個舉動,似乎要表現出他是個能夠掌控自己勝負、決定自己未來的人。最後雖然沒有拿到冠軍,但是他知道實質上他已經贏了比賽,而獎品則是「掌握自己意志的權力」。

 

三、破除迷惘

  在這次的作品裡,既然談到了作為自行車選手的痛苦與困惑,影片裡也試著要給出這些苦惱解決的答案。而這個答案,在影片裡以千手觀音為象徵,指引著走到了人生十字路口上的人們。

  很特別的,在這次的作品裡,出現了對於日本佛教、禪學哲理的討論。選手薩可尼遭遇好友馬可的死亡,雖然他也是個意志堅定的選手,但是不免受到動搖,在比賽開始前一天的賽場探勘途中,薩可尼彷彿被引導到巨大的觀音像前。

  在莊嚴的場景下,薩可尼想出了什麼、得到了什麼,觀眾無法得知,因為在影片中薩可尼重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、發出聲,有種「懂了就是懂、不懂還是不懂,言語上的解釋是沒有沒有必要」的意味。而最後,薩可尼以行動表現出自己得到的答案「自己能夠幫自己決定是最重要的」;他在賽場上表現出壓倒性的實力,卻又放棄比賽,完全表現出個體的自我意志。2010-02-26_2132.png

    同樣因為馬可死亡而感到迷惑的另一個人──喬奇,並沒有薩可尼的機遇。他背負著痛苦和「打算在這次比賽完就隱退」的想法,上了屬於自行車選手的戰場。不過他也在比賽中得到了答案、破除了迷惘;在喬奇快要因為比賽過程的痛苦而放棄的時候,他彷彿看到馬可的身影。馬可好像告訴著他,他其實一直在他的身邊;而那一瞬間,他也瞭解到他認為是地獄的選手生活,其實就是必須面對的現實。他現在所能做的,就是做好選手的工作、贏得比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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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結語──現實的滋味(茄子)

光:「只要有醃茄子,我就可以吃掉一大碗白飯」2010-02-26_2135.png

    在比賽結束後,PAOPAO車隊的選手們,受到日本女助理光(ひかる)的招待。自行車選手在比賽結束後,會有一段時間可以好好休息,並且體驗一般人生活可以有的「平凡的奢侈」,比如說可以好好吃上一頓了!

    不同於在上次的作品「安達魯西亞之夏」中茄子所代表的「故鄉」的象徵;在這次,醃茄子所代表的就是:在盡完工作的義務後,在我們生命中可以擁有的快樂。雖然在之後,我們又要開始辛苦工作,但是在能夠好好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,這樣的生活才會使人感到滿足、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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